【骸纲】别指望我听话

备用标题“对抗心”

肉还在写，七夕随手盲撸个小短篇，无任何意义。

路上熙熙攘攘，在星星点点的灯火下宛如一片漫远的、流动的乌云。

六道骸一开始就没有和他们在一起，自己一个人，逆着人群的走向，缓缓从人海中脱离出去。

距离烟火大会开始还有段时间，天色已经很晚了，离开吵闹的人群，六道骸也不知自己准备去哪，唯有身侧的灯光证明，他还没有彻底失去方向。

在他身后，泽田纲吉悄无声息地跟着。

六道骸像一缕游魂，从温热的马路上飘过，脚步淹没在嘈杂声里。他不知在想什么，神情空洞，两只眼睛幽沉的在月色下泛起微光。

人是有灵魂的吗？有啊。

灵魂是什么？是载着他驶离人世的船。

六道骸的精神在这一刻从他的躯干飞腾而起，流星拖尾般向四面八方散去，他听见小孩奔跑尖叫，老人的拐杖点在地上，男人倚墙点燃香烟，女人的耳坠叮当作响。

以及泽田纲吉。

“彭格列，尾随是很危险的行为，阿尔克巴雷诺应该早就告诉过你了。”

被点到名的人心虚地缩了缩头:“骸，不去看烟火吗？”

指手画脚，让人不快。六道骸皱起眉:“你管的未免太宽，彭格列。”

“那……不想看，我请你吃巧克力芭菲？我昨天问过了，这附近有家甜品站味道很棒的。”泽田纲吉看似被他吓住了，实际上立场一点也不动摇。

“不去。”

“走吧，走吧，我好不容易从游戏上省出来的零花钱呢。”泽田纲吉的胆子今天出奇地大，见六道骸一直没有调头走人，他居然壮着胆子凑了过去，仰着头恳切地说道:“或者，去打电玩也可以的，一起去吧。”

“这不像你。泽田纲吉。讨好我有什么意义吗？”

“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！”泽田纲吉有点委屈:“难道不是你说要来一起看烟花的吗？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待着啊！”

“连‘被泽田家光逼迫出现’这种话也说不出口吗？收起你无谓的怜悯吧，对我来说在哪都是一样的。”

泽田纲吉陷入沉默。他知道，六道骸的出现并不是他的本意，而是出于爸爸的强制要求。但是果然，“联络感情”这种事，他这个废柴是做不到的。

是什么给了他能和六道骸打好交道的错觉呢？

大概是他的一厢情愿吧。

“那，骸、骸你早点回去吧，爸爸和reborn那边，我会跟他说的。你不用勉强自己参加这些没用的活动。”

对骸来说，刨除掉每次具现化所要消耗的精神力不谈，单是让他和一群黑手党待在一起，也不啻于酷刑了。

“今天，麻烦你了。”他低下头，向骸认真地鞠躬。

“……”假心假意。他这么想，却说不出口。

泽田纲吉低着头，听那边一时没有声音，有些怀疑骸是不是已经走了，一抬头，发现他竟然还在原地，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。

“你那是什么表情。”他不赞同地指出，很失礼不知道吗？而且，“你在等什么？等我把我可爱的库洛姆交给你吗？”

“啊，不是！”泽田纲吉急忙摆手否认:“把女孩子一个人扔在这里不太好吧！我只是想把她送回黑曜，没有别的意思！”

……假惺惺。六道骸双手环胸，更加不爽。

或许是他的嫌弃和讽刺太过明显，泽田纲吉在他无言的瞪视之下冷汗涔涔，场面竟一时安静了下来。

“巧克力芭菲，你请。”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，你就死定了，泽田纲吉。

“啊？”

“你再愣着我就走了。”六道骸不耐烦。

“啊，不！等等！我这就带你去！”泽田纲吉虽然嘴上这样回答着，实际一看表情六道骸就知道他还没有消化掉这个事实。

稻草做的脑袋。他想。

六道骸很擅长做违心却对自己有好处的事，可奇怪的是，他在泽田纲吉面前很少这么做。他随心所欲，从不口蜜腹剑——他把剑刃全武装在了体表，恨不得指着泽田纲吉的鼻子告诉他“离我远点”。

泽田纲吉或许生来就不知道“听话”这个词怎么写，不，他是知道的，只是面对自己，他从来不肯这么做。

首屈一指的大麻烦。比彭格列还麻烦，比复仇者还麻烦。

烦。

六道骸暗自烦躁着，完全没注意身前带路的人脚步一停，忽然转过身来。

“你做什么！”六道骸终于火了:“彭格列，如果没人教你什么叫‘自保’，我希望你至少要学会‘怎么读懂空气’。”

“不是啊……我是想说，到了。”泽田纲吉又被莫名其妙凶了一通，简直不能更委屈。

“……”六道骸虎着脸不说话。他还能说什么？要他说对不起不如让他原地轮回。如果可以，他现在就想回水牢。

“走吧？”泽田纲吉搔搔头，拉开门准备进去。

“泽田纲吉。”他突然叫住了他。

“嗯？”他回头，看六道骸微微蹙着眉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“没什么，进去吧。”六道骸脸上短暂地闪过一丝近乎软弱的犹豫和抗拒，泽田纲吉注意到了，还没等他追问，六道骸越过他，一闪身从他身旁跨进了店里。

擦肩而过的瞬间，骸的衣袖边缘擦过他的手，有点凉又有点痒。

他想，他大概知道骸想说什么了。泽田纲吉后知后觉地想到。

就算这样，下次我还会这么做。泽田纲吉也颇有几分执拗地想着，跟在六道骸身后钻进了店里。

你也别想让我听你的。

冷气扑面而来，驱散了夏夜的暑气。

远处，烟花窜起，人群一片骚动。

end.